雾宅宅宅

下次见

【TSN/MEM】雨伞

  @烟雨行yyx  小天使的点梗

写得不太好求见谅qwq

以及推TSN写文必备BGM: Your Hero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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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k收到Chris发给他的关于诉讼的邮件时并不惊讶。他只是看了三次,才确定自己没有因为困倦而眼花:他真的没有记错Eduardo Saverin的名字、他真的没有看错Eduardo Saverin的拼写、EduardoSaverin确实在出席人员的名单上。

 

窗外的雨敲打着窗户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,那淅淅沥沥的雨好像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天,如同Mark随之而来的困倦。

 

实际上如果不是冬天,加州算是一个干燥得有点过分的地方。

 

Mark敲起代码来连吃饭睡觉都不记得,更别提喝水了,红牛啤酒倒是喝得多,但也抵不住他的皮肤常常容易干裂。刚来加州那会,虽然Eduardo是跟他有争执,还是给他买了男士用的护手霜跟唇膏,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地跟他叮嘱,要多喝水,不要总是忘记吃饭,睡觉要去床上……Mark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,一边想Wardo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手霜跟唇膏,才会有这样柔软的手和这样好看的嘴唇。到加州之后,他依然总是忘记用护手霜和唇膏,忘记喝水,忘记吃饭,忘记去床上睡觉……然后到他清晨流着鼻涕醒来,咬着开裂的嘴唇看身边堆了一桌的红牛空罐子之后,才会偶尔惊觉Wardo曾经把他照顾得这么好。

 

加州也不常下雨。Mark倒是挺喜欢这一点。按理说对他这种不怎么出门的人来说,下雨并不会有什么影响,但他讨厌下雨,从他第一次记得加州的雨开始。

 

他不知道那场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,或许下了很久,因为他看见Eduardo的时候,他的全身都湿透了,他的头发耷拉着,水滴顺着头发流过他的脸颊,他看起来那么寒冷。那是他第一次记得加州的雨,就像那个夜晚一样让人感到全身湿透的寒冷。

 

他们争吵起来。最后Eduardo问:“What didyou mean get left behind?”

 

其实Eduardo不该问这句话的。Mark可以用程序语言编出复杂而精美的代码,但他与人交往的程序却十分简单。他说的话很少会有什么别的意思,他说get left behind就是抛下的意思,就像他当初说I need you就是需要Eduardo的公式的意思。Eduardo跟他截然相反,他对程序语言几乎一窍不通,但作为哈佛最受欢迎的男生之一,他善于理解,也善于说话。他说出的话并不像Mark一样直来直往,就像他说I’mhere for you的时候不只是他站在了那儿,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期待Mark能给他解释这个词组。

 

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答案,只是不敢相信。

 

后来Mark想,这句话大概就是一切从表面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滑向深渊的开始了,在那个下雨的夜晚。

 

Mark盯着那份邮件,准确地说只是那份邮件上的一个名字,两个词,十四个字母,盯得太久导致他的眼睛开始发酸。他闭上了眼,再睁开的时候,他站在一条街道上,街上很冷清,没有人,淅淅沥沥地下着雨。他的手里有一把伞,但他只是拿着,没有撑开。他并不惊讶,因为这个梦他已经太过熟悉。

 

Mark有时候会做梦。当他做梦的时候他总是很清醒,他知道这是个梦,于是他不会花费太多精力参与其中,只是找一个角落,等着梦醒来。更多时候他不怎么做梦,因为他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连续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,过于劳累而陷入睡眠,他累得没有精力去支撑一个梦境。但事情变了,从百万会员夜那天开始。

 

这也是他开始讨厌雨天的原因之一。从Eduardo离开那天开始,每一个雨天,困意就像氤氲而起的雾气一样笼罩着他,然后把他带入梦境里。梦里也是在下雨,永不停止的雨,冰凉的雨滴,哗啦啦的雨声。

 

他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,梦里他站在哈佛柯克兰宿舍那栋楼的外面,空无一人。路灯开了几盏,也还是黑沉沉的。雨落下来,滴进他的眼睛里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于是他想要低头把手里的伞撑开,等这个梦境过去。等他抬头时,就看见一个人走了过去,在明明暗暗的光里,他一眼看出那是Eduardo。Eduardo没有打伞,全身都湿透了,狼狈的跟某个他不想回想起的时候一模一样。他喊“Wardo!”可是走着的那个人像听不见般继续往前走,低着头,露出一小截脖颈。Mark他知道这是梦,他当然知道,但他迈开了步去追Eduardo。他们两个好像离得很近,近得Mark能看清雨滴顺着他的头发滑入衣服里;他们又好像离得很远,远得Mark追不上。风灌进雨伞成了阻力,Mark就把伞关了,踩着水往前跑。他喊着Wardo的名字,却没人听见。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,凉得让他发疼。他用尽全力往前跑,终于快要触摸得到那人的肩膀。

 

然后他醒了。他大口喘着气,汗湿透了衣服。他感觉自己真的跑了几千米,可他还是没能追上Eduardo。

 

后来每个雨天他都会睡着,即使喝再多的红牛也没有用。他会做梦,梦里或许换了一条街,在他们常去的那条酒吧街,在他在加州租的那间小房子外,或者别的什么地方,但街上总是空无一人,只有几盏路灯昏暗地反射着雨滴的光线。然后Eduardo会出现,他会去追Eduardo,但没有一次成功。他总是会醒来,精疲力竭,汗流浃背。

 

其实他可以选择跟他以前做过的那些梦境一样,找一个角落,毫不费力地等着梦境过去。但他做不到,当他看见Eduardo走过大雨里的街道时,他总是会想追上去,递给他自己手里的那一把伞。他想当初Eduardo从机场一路走来时是不是这样,低着头,踩着水,试图用外套抵挡雨滴,但只落得全身湿透。为什么没有人给他一把伞呢?他以为这是Eduardo,他总是会有伞的。

 

诉讼的日子过得很快,快得不真实。Eduardo还是出现在了他对面的座椅上,那行名字不是Mark的幻觉。Mark或许该感谢这次诉讼给了他们一个再见面的机会。只是他们不再并肩,而是针锋相对,互相揭伤口,也把自己还没痊愈的伤痕撕裂。他们共同把那些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用残忍的方式翻出来,然后摔得支离破碎。

 

那段时间加州下了很多场雨,Mark在梦里看见Eduardo的背影消瘦得厉害,像他在诉讼席上看见的一样。

 

诉讼结束那天也下了雨。Mark没有去跟Eduardo道别,这是自然的。雨下得有点大,希望Eduardo带了伞,他想。在雨声中他闭上眼,再睁开。没有路灯开着,他站的空间仿佛除了脚下的地面和铺天盖地的雨再无别的东西。他突然心慌起来,他没有看见一个人的背影。他跑了起来,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向前跑。他跑了很久,没有见到一丝光亮,没有见到任何东西。他终于累了,拄着伞站在雨里,雨拍打在他身上,冰凉的雨滴汇聚成细小的水流,钻进他的身体里,带走他最后的一点希望。

 

Eduardo再不会出现了。

 

 

 ——伪·END——再看下去可能是个烂尾——

 

 

 

Mark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。但他还是讨厌下雨天。

 

再很后来很后来的某一天,Mark去了新加坡,公事出差。定下行程之前他想了很久,最后还是没有改动他删除又加上的那个地点。现在的Mark Zuckerberg不再是任性的小男孩了,他学会去做一个CEO,去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人、去自己不想去的地方、做自己并不是很感兴趣的事。在新加坡开完一个冗长而无聊的会议之后,他突然想一个人走下楼去买一瓶红牛,就在大楼对面的便利店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,大概是想去邂逅一个普通的亚裔女孩,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想的那样。

 

他忘了新加坡是一个过分多雨的城市。在他把身上最后的零钱丢进自动贩卖机里时,雨就毫无预兆地下大了起来。便利店的小姑娘抱歉地表示不能刷卡,所以身上只带了卡和硬币的Mark看着隔了一段没有遮蔽的路的ATM,放弃了买把伞的想法,打算等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停止。然后他看见了街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 

Eduardo看起来不好不坏,比他在哈佛年轻气盛时要憔悴了些,也比他们最后在诉讼结束时遇见那次要好很多。他正偏过头跟一个也在躲雨的年轻女子说话,笑起来的时候还是Mark熟悉的样子。Mark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,躲到了便利店摆在外面售卖雨伞的高架后面。

 

Mark以为过了这么久,他对人也能像编程序一样,把他们分成不同的种类,生意伙伴,对手,普通朋友……然后再用恰当的方式待人接物。直到他再遇见Eduardo,他才发现Eduardo是他程序里的一个BUG,无法与任何人分为一类,无法找到解决方案。他看着Eduardo看了看手表再看了看雨,指着外套跟旁边的女子说着什么。他想起他们在哈佛时,他跟Eduardo都没有带伞的时候,Eduardo会脱下自己的外套,他们俩一起撑着外套跑过雨中的街道。他想起Eduardo湿漉漉地站在雨中的样子。

 

Mark突然地做了决定。他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蒙在头上,冒着雨跑到ATM机取了一沓钱,再跑回来把钱给便利店的小姑娘,让她送一把雨伞过去给站在那儿避雨的男人。他躲在雨伞架后面看着Eduardo有些诧异地拿过了伞,笑着道谢,然后撑起伞跟他身边的女子走远了。

 

他终于给Eduardo送了一把伞,尽管已经迟到了很久。

 

外套对热带雨林气候的暴雨毫无抵挡作用,Mark感受得到雨水顺着自己的头发滴下来,化成细小的水流一路流过他的脸。

 

新加坡的雨有点咸。他想。

 

而雨终于快停了。

 

 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写前半段的时候还好,自从写到新加坡好像就变得莫名其妙了

但是还是不能割舍自己最开始想的“新加坡的雨有点咸”的梗啊所以还是写出来了qwq

大家新年快乐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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