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ggsy被钉在墙上。
两根细长的铁钉穿过他的肩胛骨，血渍在黑色的西装上不太显眼，但也把西装颜色染深了一大片。血渍早干了，不再流出来，血腥的味道还残留在空气里。
他抬起头，看着Harry。他没有戴眼镜，灰绿色的眼睛盯着他。
“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有趣的蝴蝶了。”他说。
“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有趣的蝴蝶了。”Harry说。
他走近年轻人，小心地伸出手试图触碰他，如同触碰脆弱的蝴蝶标本。他的手颤抖起来。在他能碰到他的脸颊前，一大群蝴蝶呼啦啦地朝他飞来，它们的翅膀如同纷飞的玻璃碎片，刮过他的皮肤。
他从梦里醒来。
他戴上眼镜，沉默地洗漱，穿好衣服，走进会议室。
“早上好。”他对着眼镜里空无一人的景象说。
“早上好，Galahad。”他自己回答道。
——
Harry并不太多愁善感。他眼前依然偶尔会出现蝴蝶的幻象，但不会出现Merlin，也不会出现Eggsy。几十年的特工生涯让他能够冷静地处理好这些事，例如离开，例如死亡，例如独自一人。即使他也从没面对过需要一个人重建整个Kingsman的局面，但他相信自己能做好。
他找到了上一代Gawaine的儿子。那个年轻人正从大学校园里跑出来，跟朋友挥手道别。Harry拄着雨伞站在马路对面，看这个尚且单纯的孩子。
而他需要把他拉进来。他别无选择。
他没有问过Eggsy是否后悔加入Kingsman，也没有人这么问过他。
——
Eggsy有时会跟Harry通过眼镜通话。对于在这种时候离开Kingsman，他总有些愧疚。
“你不能回来这。”Harry说，“你现在是亲王。”
“是的，所以我每天就要去参加那些该死的王室晚宴，还好你教过我这些无聊的礼仪。”
“这并不无聊，也并非毫无用处。你知道这点，Eggsy。”
“对，对——”他拖长音回答。“你也会这么训练那些人吗？你新招揽进Kingsman那些人？”
“是的。”Harry正浏览着一叠档案，上面的年轻人的脸让Eggsy想起自己遇见Harry之前。年轻，莽撞，无知，又充满热情。
“像教我一样？”
“像教你一样。”
“我会教好他们所有人。”Harry说，“所以别担心，我们很快会有一个新的Kingsman。”
Eggsy摸过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，被里面的瑞典酒一梗。
“我从不该担心你的能力，Harry。”他说。“但我只是想知道——你是否需要我？”他很快又接上，“我是说，你的恢复的事，Kingsman的事，任何我能帮得上忙的事……”
“谢谢，Eggsy。”Harry笑了一声，“但我能处理好。”
“所以，你不需要我？”
“是的。”年长者说，“你不需要回来。一切都会好的。”